宋时今的脸上，也浮现出一抹凝重，“我知道。”
她每天都和柳尘安一起研究，当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。
虽然没有说，但她这些天，都有在好好调理身体，让自己达到可以继续试药的标准。
这会儿见柳尘安终于提出来了，宋时今就和他说道：“你准备一下，明天我们开始尝试新的试验。”
“好。”柳尘安颔首，接着提醒道：“新药我虽然改良过，但结果未必会成功，药效可能会比之前更加强烈，你可以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宋时今想也不想，就应了下来。
不行也得行。
他们除了试验新药，没有其他办法了。
她会努力熬过去的。
如果熬不过去……
她以前就想过这一点了。
熬不过去，那也是她的命了。
晚上回去后，宋时今吃完晚饭，就早早洗漱休息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按照约定，到了研究所。
柳尘安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。
宋时今进了医疗室后，不用他说，自己就躺到那张病床上。
或许是已经有过一次试验的经历，这一次，她的心情十分平静。
看着头顶明亮的白炽灯，宋时今缓缓闭上了眼睛，和柳尘安说道：“开始吧。”
“嗯。”
柳尘安颔首，做好消毒工作后，就把新的药剂，打入宋时今手臂的血管里。
这一次，药效比上次慢。
要不是手背处还有扎过针的微痛，宋时今几乎都要以为，自己没在试验新药。
“怎么回事？为什么这次没有什么感觉？”宋时今睁开眼睛，看向身边的柳尘安。
柳尘安也有些不解，“不应该啊，这次的药效，我做试验的时候，结果都很稳定。”
要不然他也不敢贸然让宋时今试了。
宋时今这话才刚说完，眉头忽然拧了起来。
那种熟悉的感觉出现了……
柳尘安看到她神情的变化，当即问道：“怎么了？是不是起效了？”
宋时今没有回答。
因为这阵剧痛，来势汹汹。
短短几秒钟的时间，就让她痛得浑身发抖。
“药……止痛、药……”
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关挤出来的。
柳尘安被她这阵势吓到了。
赶紧把改良加强过的止痛药，给宋时今拿过来。
可是宋时今已经痛得没法伸手去接，一下子就把药打翻了，浑身的汗一阵一阵冒。
柳尘安见此，只能将人按住，掰开她的嘴巴，强行把药喂进去……
就算是这样，止痛药的效果，也是微乎其微，最后宋时今还是晕了过去。
柳尘安赶紧帮她检查情况，见她只是晕过去，没别的问题，这才放下心来。
他看着那个用完的药剂平时，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。
看来，这次又失败了。
解除血蛊，终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宋时今再次醒来后，不用柳尘安说，也知道，他们又失败了。
看着柳尘安那一脸颓丧地神色，她竟然还有心情安慰对方，“不要哭丧着一张脸，我还没死呢，我们还有机会。”
她就不相信，他们真的对血蛊束手无策！
“你说的对，我们肯定会成功的！”
柳尘安没在她面前说丧气话，自己也重新打起了精神。
先给宋时今重新调养身体，两人继续合作研究新药。
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过去，两人又试验了几次。
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收场。
而且这样试药，也有明显的后遗症。
宋时今的身体越来越虚弱，柳尘安怎么调养，效果也微乎其微。
最后一次试药结束，宋时今虚弱到只能躺在床上，根本没有力气再下床了。
在外面寻找她爸妈的老爷子，听说了这件事后，冒险赶回来了一趟。
一回来，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徒弟。
比起他刚离开那一会儿，宋时今虚弱得不像话。
短短三个月的时间，整个人真的瘦成皮包骨，脸都瘦得有些脱相了。
老爷子看得心头一紧，就好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，是他徒弟的一具尸骨一样。
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宋时今的面前，痛心地骂道：“荒唐！为了试药，你连命都不要了吗？”
楼下给宋时今熬药的柳尘安，没发现老爷子回来的事情，听到动静后上楼，就看到老爷子在骂人。
他摸了摸鼻子，赶紧走上前，帮忙解释了一下：“你也不能全怪她，毕竟也没别的办法。”
不试药，结果也是死。
后面这一句，柳尘安没有说出来。
但老爷子还是很生气。
他一把揪住柳尘安的领子，把人撞到门上，“你小子，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了吗？没有把握就不要动手！
我要不是赶回来，你是不是就把人给我造没了？”
老爷子气如洪钟，吼得柳尘安耳朵有些疼，宋时今也被吼得精神了几分。
她虚弱地出声，声音沙哑地喊道：“师父，您别气……是我要试药，不关他的事。”
老爷子气得不行，把柳尘安丢到一边，接着回到床边，看着自家徒弟这惨状，也不忍心再骂她。
“你…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！ 着什么急啊！师父都已经在想办法了！
你这样试药，再试下去，血蛊没有解除，你自己倒是得没了，这有用吗？ 你还想不想回去见孩子们了？”
听着师父的责骂，宋时今垂下眼眸，没有反驳。
就是因为想回去见他们，所以她才着急地一再冒险。
柳尘安这时候也揉着胸口站稳了，他呲着牙和老爷子说道：“你说想办法，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？况且她的心思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要不然，我们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了！”
老爷子听着他的话，脸色依旧很不好看。
“总之，我不准你们再接着试药了！”
这话，是对着宋时今说的，“你要是不听我的话，那我也只能让三小只，还有傅家那小子来盯着你了。”
“不要！”
宋时今着急地制止师父，“别让他们知道！”
老爷子没有回答，但他的沉默，算是答应了她。
他看向一旁的柳尘安，暂时不去计较他们瞒着自己，试药的事情，和他商量道：“你们现在的研究，到什么程度了？现在能不能先用药，吊着她的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