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惑立完誓,能感受到一股桎梏加在了她身上。
白欣妍心里放松多了:“来吧,去取甲片,需要我怎么配合你?”
半个小时后,许惑的手指间夹着一枚沾着血的甲片,甲片泛着冷冽的光泽,上面还有一些未剥离的细小血肉。
那甲片硕大且边缘圆润,像是取自龟壳最中心的部位,比起其他的甲片大了很多。
白欣妍脸色苍白,身形摇摇欲坠,她勉强扶着墙壁站立,眼神中满是后怕。
刚才被剖开胸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,而且,虽然不知道许惑用了什么方法止痛,但没有布的遮挡,她就这么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腹。
她现在还能回想起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还有淡黄色的脂肪和跳动的血管。
“呕——”
白欣妍捂住唇将恶心压了回去,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泪花。
淳一道人目光有些贪婪地在甲片上转了个圈,然后又落在白欣妍身上:“你是怎么把这东西偷出龙虎山的,老实交代。”
白欣妍心头一紧,背后升起一股寒意,她下意识地朝许惑靠去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:“许惑,他要杀我。”
许惑:“我只说过要保你的命,这不是还没杀呢吗?”
白欣妍惊恐:“许惑,你不能这样呃——”
淳一道人却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,眯起眼:“你说不说?”
白欣妍:“什么,我不知道,我根本不知道它怎么来的!”
淳一道人加重了力道。
白欣妍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,她双手死死抓着淳一道人掐住她脖子的手腕,指甲几乎嵌入肉中,脸涨得通红。
“我……嗬嗬……真不知道。”
她的声音断断续续。
淳一道人却丝毫不为所动,脸上的狠厉之色更浓,他瞥了一眼不为所动的许惑,又眯起眼,加大了手上的力度:
“你说不说?再不说,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!”
白欣妍的双眼开始翻白,她拼命挣扎着,双脚在地上胡乱蹬踏。
直到,她的意识开始涣散,眼前一阵阵发黑,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。
“许……惑……我快……死了,救……”
许惑原本一直在低头擦拭甲片,听到求救,终于懒懒的抬眸,屈指一弹,甲片激射向淳一道人的手腕。
“够了。”
淳一道人下意识的收手,手背上去还是被划出了一道细痕。
白欣妍摔在地上,大口大口的呼吸。
淳一道人随手用衣服抹去手背上的血,杀意随之蔓延:“呵,没想到你还真会管她的死活,但是我宗门至宝被盗,找不到凶手,当然得拿她开刀!”
许惑:“她什么都不知道,我说过,家贼难防。”
淳一道人眼神中透露出怀疑,难道真是宗门中的人偷了?
但是,谁又有那个本事?
而且,为什么要送给白欣妍这个蠢笨的女人?
他嘴上说着:“既然这样,那我就先放过她一次,如果我找不到偷东西的贼,还会来找她。”
许惑做了个请的姿势:“请便。”
说完后,她又转头对白欣妍说:“收拾一下,今天下午出狱,你的新身份我会替你安排好。”
白欣妍咬了咬唇,从地上爬起来,终于懂得服软:“好。”
离开前,淳一道人没有回头,袖中的动作却不停,他指尖一挑,悄悄把许惑从甲片上剔除的血肉吸到指尖,随后,攢到掌心。
许惑和淳一道人分道扬镳。
淳一道人看着手中的那些碎肉,冷笑。
许惑不是要保下白欣妍吗?那他偏偏要让她死。
在此之前,他一定会让这个小偷生不如死。
淳一道人将这些碎肉装到玉瓷瓶中,口中念咒,随后一咬舌尖,向瓷瓶中吐出一口鲜血。
他两指并拢,蘸着舌头上的血,凭空迅速画符,红色的符光映出不详的气息,随后缩小落在瓷瓶上。
紧接着,淳一道人开始晃动瓷瓶,刚开始,瓷瓶还能听到肉块晃动的响动声,到后来就没有任何声音。
这证明,肉块已经和瓷瓶融为了一体。
现在,白欣妍的命掌握在他的手中。
如果这个瓷瓶受到了伤害,白欣妍身上也会疼,如果瓷瓶碎了,那么白欣妍——会死!
“呵呵——”
淳一道人冷笑,随手捻出一根针一样的法器,对着瓷瓶口狠狠的扎了下去。
……“啊!”
监狱中,白欣妍猛地抱住了头,她的五官因剧痛而扭曲,整个人蜷缩成一团,在地上疯狂打滚。
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一般,像是有一根针从头顶直直插入,狠狠搅拌。
白欣妍绝望了。
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!
她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,指甲几乎要将头皮抠破,嘴里不停地喊着:“好疼……好疼啊!许惑,你就是个贱人!你这个骚货,你就是个该千人骑万人上的婊子!把你艹烂。淳一,你妈死了,你爸死了!啊啊啊!”
实在是太痛了,原本的骂声也小了下去,她蜷缩在地上,等待阵痛过去。
等身上不那么痛了,白欣妍这才挣扎着爬起来。
她双手扶着墙壁,勉强站稳,然而刚走两步,突然,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胸部袭来,如同被重锤猛击一般。
白欣妍猛地停下脚步,双手本能地捂住胸口,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。
她并不知道,新一轮的折磨才刚刚开始。
在能令人疯狂的疼痛中,白欣妍突然回想起淳一道人临走时的微动作。
是他,是淳一道人给自己下了咒。
她居然忘了,淳一道人也是术士,当然也会咒术。
恨意如野草般蔓延。
……
许惑揉了揉眉心,有些疲惫。
为了同时骗过淳一道人和白欣妍,她真是费尽了心思。
淳一道人的动作那么明显,只是刚调动灵力,许惑就感受到他的小动作。
她还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但许惑没有拦着他,因为这就是她的目的。
别人或许不清楚,但许惑知道,那个家贼到底是谁。